夜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言峰璃正神父根本无法处理。他只能对着面前这个矮小瘦弱的，枯萎得不成样子的老头唉声叹气。
间桐脏砚，这次圣杯战争参加者间桐矢也的父亲。不过说起来父亲，璃正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到别扭。这明显都能当太爷爷辈的人，怎么能是父亲?
间桐脏砚也没有解释什么，他找到了一个座椅坐下，手扶着拐杖，对着璃正说:“原谅我的教子无方，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溺爱犬子，才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老人家，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想必也不是你的本意。但那究竟是什么?怎么破除呢?”
“那玩意儿，是犬子在满洲用人体实验培养的特殊虫，可以吞食人的大脑。吞食人的大脑后，虫子就会在大脑里繁殖，并控制整个身体，听从主人的命令。”
“也就是说……”
“没救了，他们已经死了。”脏砚气愤地说:“看看这虫子，要培养出来，过程得多残忍，得死多少人!我怎么就培养出来这么一个狗东西!可惜我现在收拾不了他，要不然我宁可把他给弄死，也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脏砚的语气太过激动，以至于他说完话后一直不停地咳嗽。
“可惜啊……天数……”
璃正正这么说时，他注意到了外面的天空已经有点亮了。神父早到窗前，掏出怀表，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
“这一晚上可真漫长，但又感觉很快呢。”璃正这么说道。
“至少白天是挺安宁的。”
“战争才刚开始一天，就已经这么激烈了，我似乎可以预见接下来是多么残酷了。”
“年轻人，绝对会残酷的超乎你的想象的。”脏砚柱起拐杖，站起了身子。
“如果只是国家之间的战争，好歹还有日内瓦条约这块遮羞布。但是这个战场呢?他们虽然是奇迹的英灵，是历史上令人尊重万分的大英雄，但是他们仍和原始人一样，只是相互杀戮而已。”
“真要这么说，人的本质和原始人真的差不了多少。只是为了欲望而战斗，根本没有道德可以谈论。”
“此言差矣。神父先生，你还年轻，你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们真的和原始人一样，那我们岂不是还在山洞里待着?”
“那……”璃正有些疑惑。
“人们的竞争方式固然可笑的幼稚，杀来杀去而已，但总会出现一些无法理解的存在。人本身就不是一个公式，而是一个无规律的变式。你很难猜到这些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打算。这是一个物质要比原始人富裕的年代，物质富裕，思维也固然富裕，所以生命和欲望并不会成为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总会有些人把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看的更为重要。”
璃正低下头，叹气说道:“那么……那种人还真是辛苦呢。”
“人本身就是为欲望而生的动物，抛弃了欲望，那还能是人吗?”
脏砚说完这句话，便拄着拐杖走了。璃正为他送行。
走到大门口，璃正对脏砚说道:“感谢老先生和我谈话。”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一个快烂骨头的糟老头子罢了。这场圣杯战争我已经看淡了，无所谓，只是担心。”
“我可以理解。”
“嗯，只希望老天能有眼。”说完这句话，脏砚就走了，只剩下璃正一个人待在原地，目送着脏砚的身躯消失。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在原地踟蹰多时。
“抛弃欲望的人，还真的能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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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的人们都出来了，他们纷纷议论昨夜空袭的事情。似乎空袭并未造成什么大规模的损失，只是山头的柳洞寺受了些损失，也仅仅只是炸了几个弹坑而已，建筑主体并无损失。
士兵们穿梭于居民区中，告知人们不要担心，昨夜的轰炸只不过是一架迷路的美军轰炸机为了节省燃料而将炸弹随随便便扔到地上的缘故。飞机已经被击落，士兵们正在清理。
但有些居民不信了，他们明明听到的先是飞机坠落的声音，随即再是爆炸声，怎么能先轰炸再击落飞机呢?
得到的回答只是无可奉告。
这个城市的人们，即使被轰炸了，但仍是开始了活动，该干啥的干啥，似乎没有什么影响。人民劳动，军人镇守，看起来祥和而又平静。
祥和个屁。
Rider灵体化穿梭在城市中，他看着那些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士兵，心里一阵疑惑。
怎么的?撞到鬼了?昨天晚上一夜之间全部被虫子整死的士兵，如今怎么都正常地进入阵地、军营，有条不紊的活动?
那些士兵仿佛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简直太异常了!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相信。Rider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他只能给霍夫曼传递消息。
“感觉到异常了吗?霍夫曼?”
“是的，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
“原谅我的无知，陛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死人是怎么复活的?”
“又或许他们一直死着?”
“该死，这算什么呢?”
Rider气愤地说道。
“霍夫曼。”
“在的，陛下。”
“或许我们的计划要推迟一下了。”
所谓的计划，就是建造围绕于“巨钟”设备所必须的充能设备，即反重力磁场产生装置“飞行陷阱”。这玩意儿是一个水泥圆环，下面由无数的柱子绕着圆环盘旋，坐落在地上。只有这样的设备才能给“巨钟”充能。在此之前，德国布雷斯劳“巨人”工厂附近，分布着无数个这样古怪的建筑。还好盟军没有发现这些建筑的作用。
而现在，建造这种设备要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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